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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6章 不知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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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她怎麽樣了?”慕容顏焦急地問著那個替冷嵐歌把著脈的林全。

“太子妃娘娘她。。。該是情志不穩,氣血攻心,才導致昏迷的。。。”林全沈吟了片刻,輕聲回道。

“為何會氣血攻心?”慕容顏問道。

“這個。。。小人不敢胡亂揣測,也許。。。也許是受了什麽刺激。”林全謹慎地回道。

慕容顏望著脆弱不堪的冷嵐歌,不禁握緊了雙拳,是誰害你如此的?是慕容玄嗎?

“治好她,一定要治好她。”慕容顏咬著牙發令道。

“諾。。”林全忙低首應下,可不禁在心中打鼓道,為何王爺會如此緊張她?甚至一點不顧叔嫂之嫌,竟親自抱她到床榻之上,上次在齊王府也是如此,娘娘也毫不避嫌的當眾為襄王拭血,那麽。。這位太子妃跟襄王殿下到底是什麽關系?

慕容顏轉身離去,到兵器房中取了自己的銀槍,喚人牽了一匹白馬。

“你要幹什麽去?!”楚夏緹在慕容顏背後大聲喊道,心中滿是酸澀。

“我。。我要去殺了慕容玄!”慕容顏沒有轉身,她緊握銀槍的手,指節泛白,青筋突起。

“你連發生了什麽都不知道!就莫名其妙的去弒兄?!”楚夏緹心中難過極了,每次冷嵐歌一出現,她便沖昏了頭腦,把跟自己說過的話全拋到腦後了。

“你不是說要跟我一起去雍州,什麽都不管,開開心心地生活嗎。。。為何你剛剛說過的話,這就忘了?”楚夏緹幽幽地說道。

慕容顏猛然轉過身,紅著眼眶,哽咽道,“可是。。。小緹。。。可是。。。”

“可是什麽?可是你還放不下她?”楚夏緹垂下了眸子,眼中泛淚。

“小緹。。。不是這樣的。。。此事無關風月。。。”慕容顏覺得自己痛苦極了,她不知道怎麽做才可以兩全。

“你不可以去。”楚夏緹打斷道,聲音堅定。

“小緹,我咽不下這口氣。。。她明明什麽都沒做錯。。。”慕容顏忿然說道。

“好啊,那你去吧,只要你敢走出這個王府,我便去殺了她。”楚夏緹揚起了眸,定定地說道。

“你。。你!”慕容顏死死地盯著楚夏緹,氣得渾身顫抖,連話都說不全了。

“怎麽,如果我殺了她,你會因為她殺了我嗎?”楚夏緹毫不畏懼的對上慕容顏的眸,直截了當的問道。

慕容顏一言不發的望著楚夏緹,良久,將手中的銀槍重重的插在堅硬的地磚中,低沈地說道,“楚夏緹,你為何總是喜歡問這種無意義的問題?”

“呵呵,你是不相信我會去殺了她,還是不敢說你會殺了我?”楚夏緹傷心欲絕地冷笑道。

慕容顏只覺得頭疼欲裂,為何每次楚夏緹都要說出或做出這種極端的言辭和行為來刺激自己

“或許她有一句話說對了,你確實是一個騙子,你明明說過要把你完整的這顆心給我!為何這裏面還一直裝著其他女人?”楚夏緹上前了一步,一把揪住了慕容顏胸前的袍子,悲慟地說道,“你怎麽能這麽對我?你怎麽能這麽對我?!”

“小緹,你冷靜點。。。你讓我怎麽做,我便怎麽做就是了!”慕容顏慌張地說道,她實在不忍楚夏緹如此悲傷難過。

楚夏緹在慕容顏懷中抽泣了一會,輕輕拭去了淚水,擡眸問道,“你真的會聽我的話嗎?”

慕容顏重重的點了點頭,她是自己的妻子,自己得聽她的話才是。

“那你現在就回殿歇息去,什麽都不要做。”楚夏緹輕聲說道,帶著幾分不可拒絕的語氣。

慕容顏微微撇頭望向冷嵐歌躺著的那個廂房,不禁心中長嘆了一口氣,但還是聽話得踱步踏進自己的寢殿。

而楚夏緹暗自深吸了一口氣,便走進了冷嵐歌所在的廂房。

“公主殿下。。。”林全正在為冷嵐歌針灸,見到楚夏緹只身一人推門而入,微微有些驚訝。

“她情況如何了?”楚夏緹淡淡地問道。

“太子妃娘娘患得該是心病,長期郁結於心所致,小人其實也是治標不治本,此次雖暫無性命之憂,但若是日後依舊心結不解,沒法好好調理。。。怕是。。。怕是。。。”林全老老實實地把實情全都吐露給楚夏緹聽了。

“王爺知道這事嗎?”楚夏緹面上微微一驚,開口問道。

“這個。。小人尚未來得及告知王爺。”林全低下頭,輕聲說道。

楚夏緹盯著冷嵐歌蒼白淒美的側臉,沈吟了半晌,帶著不容違抗的口吻對林全說道,“這件事除了我,誰也不許說。”

“諾。”林全急忙應道,其實自己也不敢多話。

“你要是弄好了,就先退下吧,我會看著她的。”楚夏緹又道。

“是。”林全收拾好自己的藥箱,便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。

也不知道過了多久,冷嵐歌才幽然醒轉,她艱難地睜開雙眸,卻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陌生的床榻之上,便慌忙坐起身來。

“你醒來了啊。”聲音清脆輕淡。

冷嵐歌擡起眸,正對上那張明艷絕倫的容顏。

楚夏緹從座位上站了起來,移步到冷嵐歌身前,輕聲問道,“你感覺怎麽樣了?”

冷嵐歌怔怔地盯著楚夏緹,半晌,才垂下了眸,問道,“為何我會在這裏?”

“這句話,應該我問你才對。”楚夏緹說道,聲音中聽不出喜怒。

冷嵐歌咬緊了下唇,猛然掀開了被褥,下了床榻,搖搖晃晃地便要推門出去。

“你要去哪裏?”楚夏緹盯著冷嵐歌搖搖欲墜的背影問道。

“總之,不能待在這裏。”冷嵐歌吃力地說道。

“呆子是誰?”楚夏緹突然問道,“你在昏迷的時候一直喚著。”

冷嵐歌渾身一顫,搭上門扉的手一僵,久久無言。

“是她,對嗎?”

冷嵐歌咬緊了下唇,還是一言不發。

“唉,你明明都已經成婚生子了,不久的將來也會成為全天下最尊貴的女人,可為何你還不知足?”楚夏緹一想起昨夜慕容顏緊張她的模樣,心中就一片酸苦,“你可知,我已經把一切都拋棄了,不介意她是敵人,不介意她是女子,不介意一生都沒有孩兒,冒天下之大不韙,只不過為了要一個完整的她,可為何。。。你還是不肯放下她?”

冷嵐歌緩緩地轉過身,對上了楚夏緹的眸子,她從沒見過哪個女子會如此直接大膽的坦白自己的心意,過了一會,她平緩地開口道,“你多慮了,別說她是個女子,就算她是個男子,本宮和她也是絕不可能的。”

冷嵐歌頓了頓,垂下了眸,聲音很輕卻堅決,像似在跟楚夏緹說,也像似在對自己說,“你放心,本宮還知道何為禮義廉恥,今生今世,本宮都是她的皇嫂,也只會是她的皇嫂,絕不會做出絲毫罔顧倫常之舉。”

我真是傻,我竟然還奢求再見你一面,可你早就不是當初的那個七殿下了。。。而我,也早就不是當初的冷嵐歌了。。。

“若是你真能做到你說的那樣,真正的放下,對你自己。。。也好。”

楚夏緹眸中飛快地閃過一絲不忍,但還是開口說道,她的心病無非就兩種解法,要不徹底放下慕容顏,要不再次得到慕容顏。

可是唯獨那個木頭,絕對不能讓出去。

“你說完了嗎?如果說完了,本宮就要離開了。”冷嵐歌面色上如籠罩了一層薄霜,冷冷地說道。

“你要去哪裏?”

“本宮的行蹤,沒必要向你這位匈奴公主報備吧。”冷嵐歌緊蹙起眉頭,眸中泛起層層怒氣。

難道因為你是公主,就可以活得這般為所欲為嗎?想說什麽便說什麽,想做什麽便做什麽,想和喜歡的人在一起便和她在一起,想去哪裏便可以去哪裏。。。你說我不知足?

分明是你身在福中不知福!

你擁有了一切我夢寐以求的東西,尊嚴、愛人、自由。。。可到頭來,你卻說我不知足?

我會成為所謂的天下間最尊貴的女人?你又可知為此我要付出什麽代價?!尊貴?呵呵,我不過是具任人魚肉的可悲軀體罷了。。。

而你,是與生俱來的高貴無雙,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臉色,不用受任何人的威脅,沒人能強迫你做任何事,你又為何還不知足?!

想到這裏,冷嵐歌又覺得胸口一陣氣血狂湧,呼吸不暢,臉色煞白的捂住了自己的胸口,艱難地喘息著。

“你沒事吧?”楚夏緹見狀,心中一驚,慌忙走上前想要扶住搖搖欲墜的冷嵐歌,卻被她一把打開了伸過來的手掌。

楚夏緹一楞,手僵硬地懸在半空中,從小到大,從沒人敢這麽對自己過。

這時,殿外忽然傳來一聲尖銳地高喚,“太子駕到!”

冷嵐歌一聽,臉色變得越發難看,渾身忍不住顫抖了起來。

楚夏緹將冷嵐歌臉上的神色盡收眼底,心中豁然明白了,原來。。。她是怕慕容玄。。。可是他們不是夫妻嗎?那個慕容玄在人前對她也很好啊,為何她會如此害怕?

慕容顏在寢殿內焦躁不安地來回走動,心亂如麻,神不守舍。

實在好想去看看她,可是小緹肯定會不開心。。。她又對自己那麽反感,如果見到我。。。會不會情況更槽?

慕容顏心中糾結萬分,好幾次自己的手剛搭上門扉,又如觸火燙般立刻收了回來。

她想見冷嵐歌,可是又不敢去見。

這時,忽聽庭院內傳來‘太子駕到’的喊聲,慕容顏眉心一皺,下意識地便推開殿門,怒氣沖沖地踏出殿外。

自己還沒去找他算賬,他居然自己送上門來了!

慕容顏握緊了拳頭,死死地盯著這個曾經是自己最親近的哥哥,曾經讓自己為他死了也甘願的皇兄。

“你皇嫂在哪?”慕容玄瞪著慕容顏,眸中的怒火騰騰燃燒著。

就是因為你還活著,所以她才一直不肯接納我!

你文不如我,武不如我,地位不如我,氣概也不如我,無非就是比我捷足先登早一步認識了她!你憑什麽占據她的心不走?!

“是你傷害她的嗎?”慕容顏毫不畏懼,恨恨地問道。

“傷害?”慕容玄還並不知道冷嵐歌後面吐血昏迷的事情,以為慕容顏問的是自己要求冷嵐歌侍寢的事情,當下便再也忍耐不住心中的怒火,抽出腰間佩劍,便要向慕容顏揮去。

“夠了。”冷嵐歌推門出來,緩緩走到慕容玄身前,垂眸輕聲道,“今日之事,錯都在妾身,忤了殿下的興致,請殿下責罰。”

“你果然在這裏。。你跟他。。是不是已經。。已經。。”慕容玄赤紅著眸,咬牙切齒地問道。

“太子妃一直都跟本宮在一起,太子殿下是不是想的有點太多了,倒是殿下實在是不知憐香惜玉,非但不體諒娘娘的苦衷,還這般汙蔑自己的妻子和本宮的丈夫,也難怪令娘娘寒了心。”楚夏緹也走了出來,帶著濃濃的不悅和嘲諷,冷冷說道。

冷嵐歌在聽到楚夏緹說出慕容顏是她丈夫的那一瞬間,還是忍不住渾身一顫,心頭湧上百般滋味。

慕容玄來回打量著慕容顏,冷嵐歌和楚夏緹三人,良久,才對著慕容顏發話道,“你的傷該養好了吧,身為大燕的王爺,盡快去自己的封地吧。”說完,慕容玄便收劍入鞘,一把打橫抱起單薄如紙的冷嵐歌,便頭也不回的離開襄王府。

慕容顏怔怔地望著慕容玄抱著冷嵐歌離開的背影,忍不住想沖上前攔下他們,可終究一步都沒有邁出,一步都沒有。

是了,自己也該走了,該離開這個舊夢傷城了。。。

冷嵐歌絲毫沒有掙紮,只是微微擡眸對著身上落滿雪花的慕容顏揚起了一絲莫名的笑意。

回眸,一縷冷香遠,逝雪深,笑意淺。

若有來世,莫相見。

作者有話要說:恩,我也分不清到底是誰不知足了。

我將奉上我唱的一首五月天的《知足》,送給大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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